by 鄭惠霙
若是有你佇我的生命
我就永遠不驚惶
風雨那呢大 曠野這呢闊
有你同在無搖挫
若是有你佇我的生命 我就永遠不孤單
有你相作伴 與你逗陣走 充滿溫暖不畏寒
海水會乾 石頭會爛 你的愛疼無變化
甘願為我 受盡拖磨 將我當作你心肝
海水會乾 石頭會爛 你的愛疼無變化
恩情這大 怎樣感動 一生與主連相倚
這首永祥常愛唱的歌，那天到陽明山上思念他，忍不住哼了起來……。
這段沒有他相伴的日子，我體驗過「驚惶」、「害怕」、「搖挫」、「茫然」、「悲痛」、「無助」、「緊繃」、「焦躁」……(附註1) 也體驗過人和人之間關係的質變，有的變無、無的變有；近的變遠了、遠的變近了；濃的變淡了、淡的變濃了，甜的變苦的、苦的變酸了……
走過三個第一次沒有他的日子：4月1日結婚紀念日，第一次重回生命中重要而浪漫一刻的發生地。在松江路的五家餐廳、坐在一樣的四人方桌上，伴著一個空位，我對孩子述說，那年在這裡發生的一段關乎他們生命的發生史(附註2)。8月8日，在感謝的淚水中(附註3)，追思抱憾未盡父職的永祥，聽孩子分享她們在悲傷輔導中的體驗。9月28日教師節，在離台大醫院最近的濟南教會，為他辦一個音樂會，紀念這位曾想終生奉獻自己在台大醫學教育的優良教師。
然後大病一場……註：
1：一次車在路上拋錨時……想到將來開車在外如果出事找誰……遇到自己或孩子身體病痛時……遇到修車修電腦……體驗一切的人際關係的巨變時……遇到每一個節慶假日時……面對如何收藏取捨他的一切遺物，好讓孩子將來能在自己的生命特質中找到父親的烙印…… 想到將來以何維生？前面的道路何在？……面對許多許多抉擇、工作與自己的有限、軟弱時……想到要活出真實的自己還是要符合眾人的期待？……想到還有追求人生第二個夢想的可能嗎？
回想我的第一個夢想──成就一個幸福甜蜜的家庭，因為有永祥，其實已經算達成。特別是一次在和孩子談話時，她們表示幾乎不曾看見我們吵架，我很感欣慰。第二個夢想是尋找一個以生命為本的教育方式。一直以來，我就對「生命的奧秘」充滿了探究的興趣。1999年永祥突然的大病，更讓我對「教育」之於「生命」的影響或意義有些反省。我想，如果一個人在正規教育體系中接受了23年（剛好是永祥一半的人生）的浸潤，甚至包括醫學的專業教育，卻沒有辦法更早覺察自己的「生命」已岌岌可危，那「教育」的價值是什麼？到底教育的目地又是什麼？難道不是幫助一個人能一直活在身心靈和諧、能自我覺察並表現功能的生命狀態、直到自然老去嗎？這些，目前的教育做到多少？有沒有其他『教育』或生命成長的方式？對此，我尋找著、嘗試著……
2：那天是我生日，而晚餐後，他對我求婚，決定從此與我牽手走一生。
3：06.8.7我在對捐款者的「感謝函」中寫：
以前，他常會對同樣有二個女兒的爸爸惺惺相惜、重重地握手，然後笑著說：「恭喜你也有兩「千金」重擔！」當他知道上帝隨時可以息了他所有的重擔時，這卻是他最最不願意卸下的……聖經中有言：「神是愛」，感謝您本著從神而來的愛心，為「永祥子女教育基金」慷慨解囊，代替永祥扮演父親的部分角色──做了孩子物質與生活的供應者，如今我們母女三人在生活上、就學上的需要，已經在余忠仁醫師和張永青醫師所選聘的理財規劃師──李佳芬小姐的設計下，得到更加穩妥的照顧。為此，容我們在這裡鄭重地向您道謝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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